【光嬴光】棋魂续写之3：承受不了的代价
承受不了的代价
我是褚嬴，原本是南梁第一的棋手，但是因为当年梁武帝默认了杨玄保作弊的行为，让杨玄保反而倒打一耙污蔑我作弊。我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跳海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就成了一个计算系统里的一份子。我被传输了很多已经在我的时代好多年以后的各种知识：有关历史、有关文学，当然还有，我最喜欢的棋艺。
我最喜欢的，当然是能够和系统里那么多的世界第一的棋手下棋。他们曾经也是像我一样，在我们离世的时候，被这个时代的人通过时空穿梭机，把我们的大脑带回来，嵌入这个系统中。
所以，比起曾经的受辱自杀，此时的我是欢喜的。虽然，这个时代的人类需要我们这些棋手的高强度运算能力为他们的未来寻找出路。
可是，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对于延续了生命的我，能下棋，生命才是有意义的，如果不能，世界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因为我们系统里都是棋手，而且大都是英年早逝的棋手，好多棋手都有各种各样的遗憾，如果我不认识他们，或者只是下棋的时候见个面，其余时间我们相忘于江湖，倒也罢了。但是我们是被融为一体的，他们的遗憾我是全盘接收到了的。这样的我就渐渐变得不那么开心了，他们不像我除了围棋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他们的人生好像不止有围棋，还有他们在乎的人，和除了围棋以外的别的事情。
我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我们是在一个系统里，越是跟他们下棋和互动，就越是感受到他们的悲伤。
我就拜托了最关心我们系统的那个人类，那个叫时光的，（系统里的很多棋手都认识他，因为他也曾经是围棋的世界冠军来着，所以像我这种，谁能懂围棋谁就能懂我的心态，和他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求他在穿越时空出任务的间隙，能够到达某些棋手的时代，把他们遗憾的事情了了，那样我和这个系统就少了一些负面的伤感。于是这个叫时光的围棋世界冠军，就真的为我们系统里的好多棋手，了了遗憾。这让我好开心。
可是，渐渐地我也有了在乎的人，那个叫白子虬的，他喜欢别人叫他小白龙，可能是我接替了他成为了运算主脑的关系，他的遗憾不像别的棋手具体实在，能够通过手段化解。他就是在系统里经常不小心就塞满了他孤独的身影在窗前看火树银花的场景，那么喜庆的景色，他却那么落寞，他又真的没有明确的遗憾，这种伤感只会让我感到难受，而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如果当时有人能陪着他就好了，不知怎么，我就冒出来这个想法。
而且我感觉的出这个想法只是我褚嬴独自一人的想法，别的棋手并没有过这种同情。其他的棋手或许也有孤独的，像方绪和俞亮，他们只是在围棋上因为没有对手而感到孤独，但在他们围棋以外的生活中，却不是那么落寞。
然后，时光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他说，之前在我离世的时候，有一缕残魂被落到了棋盘上，问我需不需要把这缕残魂收回来，我却听的过程中就突发奇想，说能不能把我这一缕残魂放置到曾经活着的小白龙的身体里呢？我当时很相信时光一定能做到，所以毫不犹豫就说出来了，而且我并不知道他为此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因为是一缕残魂，原本这个愿望对于时光操作起来，真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帮忙而已，而且他也最终按照我说的去操作了。
只是，我并不知道，即便是这样，小白龙这一世，最终还是留下了另外的遗憾。
只是，我不曾意识到，时光，这个很喜欢我叫他“小光”的人，还做了一件让我此生最后悔的事情。
如果说时光是为了 我那缕残魂 的愿望没有在小白龙身上实现，而把那缕残魂放置到时光自己小时候的身体里，我还能不那么后悔。是因为我知道，我的那缕残魂就是 我平生未尽的愿望 脱离了我躯体的存在：那个愿望就是“神之一手”，是属于我此生作为棋手的终极目标。而时光，就是下出过神之一手的人！
可是，我的那缕残魂仅仅只是为了寻找神之一手，就对小白龙的一生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不仅没有找到神之一手，还导致了他自己本来的幸福也失去了。
而这一次，在曾经的时光的身上，就不仅仅是失去了本来的幸福了，直接让孩子最后跳湖了！
因为那缕残魂在时光身上的缘故，他们提前找到了神之一手，魂魄如愿，执念自然散开，这缕魂魄因为实现愿望而回到了我自杀的身体里。
这让还是孩子的时光，在这猝不及防的失去里，直接被伤到了。
虽然，他因为跟前有人在，跳湖了之后被救了上来，但时光就此一蹶不振，不再下棋！
因为时光是在这个末世还活着的人，他曾经的每一个过去的变动，都会引导出下一个平行时空，而时光，会在这个本来的时空中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变数。
我亦如此，我也感受到了那种离去了某个人的巨大痛苦，我面对的是别离，但对小光来说，是失去！
是真的丢了魂的撕心裂肺的痛啊！
我以为这个已经算作最最让我后悔的了。接下来，末世的时光，又做了一件，让我连后悔都无法去后悔的事。
我知道他因为失去了魂体褚嬴，而变得伤心，但我忘记了，他自己是个行动派，所有的事情让他知道了，总是会先做了再说。这件事情，也是如此。
因为魂体褚嬴回到了自杀时的我的身体里，末世的时光，强行穿越时空到达了我当时自杀的时间段，把已经跳海的褚嬴救了上来！
我已经在这个系统里，意味着我必然是死亡的状态，而他这样强行逆天改命，不仅仅是必遭天谴那么简单啊！
他强行救回了本该死亡的褚嬴，告知了那个已经魂魄回归的活生生的褚嬴，六年后就能让这个活着的褚嬴，连带身体，再次回到时光所处的时代——是和他相识的那个时光的时代！
六年？这个六年非常关键，我是这个为了全人类的未来而存在于这个系统里的运算棋手，我拥有全人类所有能量的数据，我立刻就猜到了他为什么需要六年的时间！
这个六年，是透支一次穿越时空所需要地球能量的生长时间！
他因为救我，已经牺牲了一个六年的时间了！
所以他才说，必须要六年后，才能带那个已经活过来的褚嬴，回到时光的青年时代！
所以？他的代价是什么？
这可是全人类能够支配的六年的能量啊！他要带一个人穿越到后世，他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我很快就知道他的代价了。
代价就是，时光被时间管理协会判刑了，是死刑！
是啊，全地球十二年生长的能量啊！如果不是他私自用了时空穿梭机两次，两个六年还能有让人类改变很多事情。但是他私自用了！只是为了我，不！只是为了让本来已经死亡的褚嬴活了过来，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只是为了让青年的时光，能够再见到实实在在的褚嬴！
所以，他就这样，成为第一个被末世的人类宣判而提早结束生命的人类！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所在的系统就已经停下了所有的运算，我不可能再有什么思考，我只是知道：时光，他是为了救活南梁时代的我，为了让青年的时光，拥有完完整整的褚嬴，而支付了如此大的代价！
但是人类并没有因为我的运算停下来，而停止对时光的行刑！
我被巨大的悲伤所笼罩着，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多年，还会有这么痛苦的情绪体验，我没有办法想任何别的事情，只是一个劲儿地指令着音响发出声响：“小光！”“小光！”“不要啊，小光！”
我的思维宕机了，直到最后的一丝清醒里我才意识到：对啊，他们可能，就是需要时光的大脑，让他的大脑嵌入到这个系统中，成为我们这些已经死亡的棋士中的一个！
再然后，我的意识就停止了！
“褚嬴？褚嬴！你在吗？我来找你了！”
是谁啊？扰人清梦！我很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看到一个青年在朝着我笑，没心没肺地招着手。
我以前没有见到活着的棋手后来又来到系统里的先例，所以看到这个时光突然变年轻了，有些愣怔。
为什么要笑？你明明被处死了啊，笨蛋时光！
因为是在系统里，时光马上感受到我的腹诽，“因为想和你在一起啊！我才不笨呢！这样，现在的我能和你一直在一起，而平行空间的时光，也有了他的褚嬴，一生一世的陪着他！你看，一举多得，我可是围棋世界冠军呢！这买卖，划算得很！”
围棋又不是数学题！有你这么算计的吗？别侮辱我的围棋！
我不理他了，我真的很生气！
我就不理他！
我怎能原谅我自己？我只是做一个小小的决定，居然引发了如此大的蝴蝶效应！我真的，现在都不配提后悔两个字了。
小光，我怎么能承受得住你如此的情分？
我黯然伤神着。
我不想就这么原谅我自己。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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